主题: [转载]大雁山:评漓江出版社出版尼采文集之莫雅平序

莫雅平,这是一个人的名字,他是一个人。我之前对莫雅平先生是全无了解的,我既未见其人,也未读其文,不知他是个干什么行当的人。至于读了这套尼采文集,看到那序文是莫先生作的,我大概明白莫先生是善于舞文弄墨的。不然,我完全可以把他想象成一位高级焊工或货车司机。

我有幸读到了尼采的著作,我激动的内心甚至按奈不住,在孤寂的环境中露出过于欣喜的表情,我微笑着长舒着大口的气。但是令我愤怒的是这放在每一本尼采文集最前头的名为《尼采,一位应该被超越的伟人》的莫雅平先生所作的序。很确切,我有些无法忍受!

我原本如每一个大地之上的平民,有着博爱的心,可我最喜爱的莫过于真诚。也恰是我这颗强烈的追随真诚的心,使我轻而易举的发现了许多东西虚伪的本质,于是我无法容忍,理所当然地要愤怒了。我要细细说起莫先生这篇序里引起我愤怒的地方。当然我单是从他的一些字句里批露出他那无知粗浅的理解,借以显出他那鄙俗的原形和虚伪的本质。我无力也无意,实际上也完全没有必要对他的这篇序文和尼采哲学做一个整体的探根溯源般的解析。

这篇序文末一段这么说:“对一般读者而言,…认定尼采的“超人哲学”就是说“人应该自强不息”,然后在人生旅途上实践它,这样就没有白读尼采了。吸其精华,为我所用,何在乎是否不求甚解!有时候,读书不求甚解,也是一种乐趣,甚至是一种境界。不是吗?”

读书不求甚解,甚至还是一种境界,难道是吗?读书者,是因为有求知欲,欲知不知者,故读书,是从书中求得“解”。而读书又不求甚解,却是乐趣,却还是一种境界,此话怎讲?此人究竟为何读书?怪哉!不过有一种解释,就是大抵社会尊重读书人,此人对书中所涉一概没有兴趣,他读书是为了给别人看,他营造假象以换得尊重。试想他若强抱起一些深奥的书本在路边“研读”起来,途经者看到后会认为他是多么的了不起,当人们发出“啧啧”的赞叹声离开,他会惬意地闭上双眼独享这甜蜜的幸福,是不是呢?对于莫先生所言读书不求甚解的乐趣和境界,我想也就唯有此解了。

不错,吸其精华,为我所用,这是很实在的道理。但是把尼采的“超人哲学”认定为“人应该自强不息”还应该自鸣得意吗?这不是支持“误解”吗?这不是教人们去误解吗?当然在人生中实践“人应该自强不息”的理念是没错的,但是既然读尼采的书,我们就应该明确一个态度,尼采真正讲的是什么?如果我们不能真正理解尼采的精神,我们应明确:“我不懂。”这不妨碍我们去实践“人应自强不息”的。而读了尼采的书什么也不懂,却不懂装懂,还一定要认定尼采的“超人哲学”就是“人应自强不息”,这不是自欺欺人吗?而莫先生还向别人大谈经验,我还是奉劝读者们不要学莫先生的做法。这不懂装懂正是妨碍一个人进步的最大毒瘤。

莫先生的这篇序文里无知的言论是颇多的,当然他也用肤浅的辩证法二分尼采,即说尼采是一位“精华与糟粕并存的伟人”,但我们完全能够发现他根本就对尼采知之甚少,即他根本就不了解尼采因何伟大。他想必在写序之前急忙搜寻些相关资料,他遵照了一些既成的流行的说法。但他的思路也根本脱离不了他肤浅的认识的局限,他自以为上天赋予每个人给别人挑毛病的能力他尤为擅长,也是因为他发现他对别人所说的尼采的伟大的方面理解起来困难,于是他较多地发表他那对尼采的“糟粕”的方面的井蛙之见,完全是井蛙之见,但也许他还自鸣得意。

“没有普通人的衬托,哪里还有英雄之说呢?”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究竟是要赞美普通人还是贬低普通人?是说普通人的价值在于衬托英雄吗?这句话实际矛盾得很!强调普通人衬托英雄实际是对普通人的贬低。即使莫先生要赞扬普通人,可是仅强调普通人衬托的作用能表达什么呢?如果我们稍深入一点会发现,一个得意于被普通人衬托而为英雄的人在尼采眼里并不是英雄,相反,尼采倒十分讨厌这种人,他时常批判这种人。不妨看看尼采所说的“上帝之死”——“上帝是自杀身亡的吗?——厌恶他那些虔诚的崇拜者,因为他们把所有的问题都丢进他神圣的手中,显得太懦弱,太无知,无法自己去处理。”可见莫先生是完全错误了,至少是尼采不愿做这种被普通人衬托的英雄。

“如果英雄与普通人不共戴天像尼采主张的那样向庶民开战,天下必定大乱,英雄也难以继续当英雄。”尼采说他与“市侩”不共戴天,要向“市侩”开战,因此就能说尼采是要消灭所有普通人吗?而莫先生就已经想到“天下必定大乱”,这倒显得着眼长远!尼采真正厌恶和不能容忍的是“市侩”的什么?是其心智的不健全,即普通人一切行为的来源——愚昧。而不知莫先生是否有过百分之一的似尼采厌恶愚昧“市侩”的经历呢?大概是绝对没有过的。要是曾经有过那么一丝,想必也能理解一点尼采的心情。“英雄也难以继续当英雄”,尼采会自豪于被庸人“市侩”拥护为英雄吗?忘了尼采说上帝是怎样死的吗?“英雄难以继续当英雄”,这很理直气壮呀!而尼采竟然羞于当所谓这种“英雄”。“英雄人物善待普通人,这种仁慈即使是出于被迫,也是英雄得以长期自保所必需的。”说这句话的人啊,你能感受到你的庸俗吗?也许只有莫先生这样的人才满门心思地思索着“长期自保”,可惜又是哪门子的英雄呢?

“在有奴役的地方,谁都不可能有真正的自由。”莫先生说,“不知尼采是否想到过这一点。”莫先生是以自己想到这一点而自鸣得意吗?尼采是不是就真的没有莫先生这么想的深刻而全面呢?莫先生觉得“山峰难以摒弃它赖以耸入云天的山体”,觉得尼采可笑,但是我们由此也看出莫先生太平庸了,因为他竟没有一丝进行哲学思考的能力。莫先生以为自己的例子是多么的深刻,但这竟是唯有庸人才会如此思索的。

“然而尼采主张消灭弱者和劣者,未免过于偏激,谁能在所有方面超过别的人呢?”莫先生的理由就是谁也不能在所有方面超过别的人吗?尼采想过要在烹饪方面胜过一流厨师,在拳击上胜过职业拳王吗?而莫先生也许是认为自己就在很多方面胜过尼采,比如虚伪、厚脸皮。“假如人与人的关系只能以敌意为基础,有几个人还愿活在世上呢?”不过我们相信,无论如何莫先生还是会留在世上,因为我们可以确切地察觉到莫先生是多么的地热爱生命!但是可以从哪里获得尼采赞成人与人的关系只能以敌意为基础的证据呢?可以,那就是断章取义,将尼采关于人说过的那些悲愤乃至轻蔑的话摘出来,可莫先生也说过这不符合事情的真相。因为在第二段里莫先生说:“尼采学说的复杂性,尤其是二战时纳粹分子对其学说某些部分的肆意曲解和利用,……。然而,尘埃落定,今天我们终于逐步对尼采有了一个更公正的认识。”既然莫先生认为我们对尼采有了一个更公正的认识,那么以上认识是不是又与希特勒之认识如出一辙呢?莫先生其实是做了这样一件事情——有甲说:“人是高级动物。”乙听了之后对别人说:“甲说人是猪。”而莫先生却首先说:“乙将甲的话理解错了。”然后又质问甲:“你凭什么说人是猪呢?”

尼采诚然对人的现状极为不满,这种不满甚至成为他的哲学思考的一个重要出发点。但是我们应该看到,尼采的不满并非那种冷嘲者的不满,心中没有理性的光,一味怨天尤人。相反,这是一位热望者的不满,他的不满正是出于对人性所包含的可能性的高度评价,出于对一种真正的人的形象的热烈向往。尼采道:“我放弃了一切,我拥有和宝贵的一切;我什么也不再留下,除了你,伟大的希望!”所以,那些认为尼采是一个敌视人类的反人道主义者的人有必要对他们的看法作出深刻的反思——即你们的认识太肤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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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采对爱与同情持否定态度,这最典型的体现在他对女人的态度上。”莫先生是的确没读懂尼采的书,也许是根本没读多少尼采的书。其实尼采并没有否定爱和同情,他否定的是世俗的、虚伪的爱和同情。说尼采不宽容吗?对于普通的个人,尼采倒是十分宽容的。他攻击基督教最烈,但他与最虔诚的基督徒也有着和睦的关系。莫先生这里列举尼采对女人的态度,是的,尼采总是强烈地批判女性,但是作为一个真正的哲学家,这有什么错吗?莫先生还发问:“不知他对抚育他的母亲持何态度。”可见莫先生是的确没读过尼采的书,据我所知,尼采一样的批判他的母亲,如果莫先生知道了这一点,也许就不再会如此诘问吧!但是,对于哲学问题,莫先生要把母亲拉出来放在女人的位置上,这合适吗?可知莫先生太鄙俗,请不要把“女人”和“母亲”这两个概念混淆了!女性与男性的智性差别问题是一个哲学家所首先应该认识到的,至于莫先生当然只能看到生理的差别了。

莫先生完全很擅长道听途说,“罗素认为尼采对女人的态度折射出了他自身的某种虚弱——尼采终生未娶,有人怀疑他患有厌女症或恐女症。”这简直有些道理,“终生未娶”,那么笛卡尔、霍布士、莱布尼茨、洛克、休谟、康德、叔本华这些人也一定是患有厌女症了,而恰恰这些患有厌女症的人却成了历史上伟大的哲学家,是不是这厌女症还和哲学有一定关系?或许莫先生会假设,假设莫先生自己也患厌女症,那也极可能成为一伟大哲学家了。莫先生不知私下是否叹息这件事?自己竟没得到这样的机会,不然便可一举成名,甚而伟大了!莫先生还丢给尼采一句话:“认识你自己。”但是请相信,尼采看到这句话恐怕要比莫先生早得多了!莫先生还是把这句话留给自己好一些!

“尼采的著作里颇多惊世骇俗之语,因而恶之者斥之为‘狂人’。设身处地想想,我们真的应该谅解他的偏激之处。他自幼身体多病,35岁时已不得不因病退职,44岁时精神失常,此后大部分时间在精神病院度过,并且至死不愈。他是一个不幸的病人,我们有什么理由去计较一个病人的偏激呢?……这难道不是一个生命奇迹吗?难道不值得我们肃然起敬吗?”

读到这里,我们就不由得愤怒了。这竟是完全浅陋鄙俗的见解,这甚至不是什么见解,这完全是一个无赖流氓的粗言烂语。莫先生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他还显得大肚能容,不去计较“一个病人的偏激”。这简直无耻之极,一个无知之徒还要计较什么呢?还赞叹什么“生命奇迹”,还佯装“肃然起敬”,听来不禁肉麻,好似一头驴子看到有大学教授夸金庸,于是它也夸赞金庸:“哇,你的书写得好啊!你太棒了!”不理解事物本身,往往从别处微小处无关处下手,钻空子,这难道不是卑鄙又低俗者的一贯行径吗?莫先生在这里就是如此,他不懂尼采的哲学,却引用尼采多病的事实反诬尼采“偏激”。一个真心探求人生意义、生命哲学的哲学家难道没有摆脱“自私”与“嫉妒”这些小人心理吗?卑微的庸俗之徒岂不是处处思索着自己的健康状况和财产状况?但他对人生、在哲学上能有怎样高深的见解呢?不会的,不会有什么见解的,他除了庸俗还是庸俗,他恰是这样做的:当一个提出深刻思想的哲学家生了病,因为他不懂其思想而致的一种不满的情绪使他立刻找到了借口,“此人偏激,因病而致。”我想,我们不必再为描述这种人的荒唐行径而浪费时间了,我们常常碰得到,我们常常又可以一眼看穿他们的通身。

“近一百年过去了,时间已证明尼采是一位伟人。”瞧瞧,一切都是莫先生无知的证据。时间是什么东西?时间可以证明某一事物的成败,但某一事物的伟大都有其本质,这本质才足以称伟大,这本质有其伟大的作用,而时间只能证明其变化与存在。尼采哲学的本质是什么?这本质有何作用?莫先生对这些全然无知,他只听得外界纷纷攘攘地谈论尼采,有说尼采伟大的,有说尼采不好的,于是他也说尼采伟大,又附上一些听到的尼采的坏处,最后以一句:“时间已证明尼采是一位伟人”来作结。他觉得这样很完满了,可以忽悠人了。莫先生东拉西扯,扯上了时间,尼采是生于19世纪,距莫先生的确已有百年之遥,于是莫先生以这百年时间作据理直气壮。但若尼采恰生在了当代,与莫先生同时代,不知莫先生又如何评价呢?显然他是不能再说“时间已证明……”这样的话了。

至此,我们应该可以对莫先生的这篇序有一个清楚的认识了,也可以对莫先生的轮廓有一个清晰的影像了。这是一篇多么荒唐的序文,莫先生竟是多么的无知、多么的庸俗,他偏偏要登大雅之堂,他又不诚实,他虚伪透顶,他是个彻底的骗子,我们应该鄙视他!

作为一个人,要诚实!作为一名学者,更要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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